大魟上岸產仔

大約十年前一個清晨
我在高雄西子灣白燈堤防遠投航道釣哇米阿
釣了兩個鐘頭除了狗梗仔外啥都沒有
風和日麗.西子風光明媚
釣魚人心胸是寬廣的
魚嘛.市場買就有
祇能這麼慰藉自己了
一旁友人阿達仔正在釣柳葉溫仔(青鱗仔)
每每12門日本魚皮金鉤上岸
就是7.8尾閃爍的柳葉溫仔
我想哇米阿也不吃餌
閒閒枉變弄
三支釣哇米阿裝備
改一支以三號火線綁5號卡夢絲腳
撿一尾地上活蹦亂跳的柳葉溫仔
鉤穿過柳葉溫仔鼻孔隨便就丟在堤防腳下
動作完畢點上根香煙
正在裝備袋裡想找條繩索綁牢釣竿時
喀.....一長聲
挖恁老背卡賀咧
趕緊伸長手臂抓住幾乎射出的釣竿
咧.....一長聲
紡車式捲線器快速出線一陣後
卻如釣到地球般硬梆梆
其實內行朋友看到這兒都知道釣到啥啦
爽的過程本人獨享就不贅述啦
大約2.3十分鐘後
友人阿達仔手持旁邊陌生釣友贊助的網子
順利撈上來一尾約15臺斤的大魟魚
我累的幾乎躺臥在堤岸上
掏出一把利刀準備先砍掉牠的尾巴
避免有人被牠尾部毒刺刺傷
這時旁邊擠滿了看熱鬧的釣友與遊客
我閉著眼睛卻聽到
好小的魚喔好小的魟魚喔的驚呼聲
心裡好氣
幾乎比驕車輪子還大的魟魚還小啊
睜開眼睛一看
它馬的巄咚怪哉
除了釣上來的魟魚外地上還有三條香煙盒大小的仔魟
我馬上大喊無知的遊客手千萬別去碰地上的大小魟魚
阿達仔已拿水桶提上來一桶海水
將剛出生的小魟魚安置在水桶內
挖大魟魚接連從生殖孔生下共15尾煙盒大小的仔魟
這時已有熟識的釣友喊著要認養小魟魚
也有人喊著要拿小魟魚做餌拼大斑池
我想這笨魟剛剛在海水裡為何不生仔魟
想到這兒心裡突然一沉
牠上鉤爭扎時不知道死期已到
直到岸上意識到自己將死
拼最後一口氣生出仔魟
希望下一代能安然活下去
我握在手裡準備砍掉牠尾巴的利刀收起
幫牠脫鉤連同所有仔魟放回海裡
我想這些仔魟長大後
會很驕傲牠們是魟魚界少有在陸上出生的魟魚罷

將魟魚母子放回海裡後
心情是難以言喻的快樂
那天直到下午哇米阿嘉鱸仔大咬還有少見的斑頭仔
是在西子灣白燈堤防遠投少有的大豐收

後話

釣魚人殺生多
我釣魚很多年了
小時家裡經營碾米廠
吳郭魚池業者會來買米糠養豬
吳郭魚吃豬糞
我就常拿根兩塊錢買來的竹釣竿在魚池混
在白燈堤防釣起魟魚時腦海裡想的是
自己留下雙邊好吃的魟翅與魟肝
其餘分給釣友
現場就可作業完畢
我殺過多條魟魚
最大的過百斤
在船上釣起
趁牠死前放血分塊完畢
再來試吃
如稍有尿騷味
不客氣都丟回海裡
雞肉絲魟好吃才留
魟肝清蒸更是人間美味
是魟魚產仔讓我感動
心中一念之仁由然而生
很多年來我常想起此事
相信這麼做是對的
現在釣魚喜歡用大勾
讓小魚有活命長大繁衍的機會
生生不息豐富我們的海洋生態
讓我們的子孫不再說
我爸爸或爺爺那時海裡還有許多魚
如今我們的近海已夠貧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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